May 31,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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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 Jianfu, et al. v. Nankou Central Primary School of Changping District, Beijing (appeal case regarding dispute over right to life)
马建福等与北京市昌平区南口中心小学生命权纠纷上诉案
【法宝引证码】
  • Type of Dispute: Civil-->Personality Rights
  • Legal document: Judgment
  • Judgment date: 03-29-2016
  • Procedural status: Trial at Second Inst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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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 Jianfu, et al. v. Nankou Central Primary School of Changping District, Beijing (appeal case regarding dispute over right to life)
(appeal case regarding dispute over right to life)
马建福等与北京市昌平区南口中心小学生命权纠纷上诉案

[Key Terms] causal relationship ; general tort ;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 compensation liability
[核心术语] 因果关系;一般侵权;环境污染;赔偿责任

[Disputed Issues] Where the causal relationship between school decoration and the harmful consequence of the student's illness and death cannot be eliminated, the school should bear part of the compensation liability.
[争议焦点] 学校装修行为与学生患病而亡的损害后果之间不能排除因果关系,学校应承担部分赔偿责任。

[Case Summary] The harmful consequence of the student's illness and death is a result of multiple causes. Although the school decoration exerts certain impacts on the air condition of classrooms the materials used for decoration are qualified and the school has taken certain measures for the avoidance of harm in which case the impacts are reduced to a rather small range...
[案例要旨] 学生患病而身亡的损害后果系多种原因复合所致学校的装修行为虽然对教室内空气产生一定影响但所使用的装修材料合格学校也采取了一定的避免措施影响范围相对较小...

Full-text omitted.

 

马建福等与北京市昌平区南口中心小学生命权纠纷上诉案

 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16)京01民终字1928号
 上诉人(原审原告)马建福。
 委托代理人韩琦燕,北京市东元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原审原告)刘珍。
 委托代理人李秀生,北京市东元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原审被告)北京市昌平区南口中心小学。
 法定代表人陈山,校长。
 委托代理人许良岩,北京市炬原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马建福、刘珍因与上诉人北京市昌平区南口中心小学(以下简称:南口小学)生命权纠纷一案,均不服北京市昌平区人民法院(2015)昌民初字第06259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上诉人马建福及其委托代理人韩琦燕、上诉人刘珍及其委托代理人李秀生、上诉人南口小学委托代理人许良岩均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马建福、刘珍在原审法院诉称:我二人系马淑婷的父母,马淑婷原是北京市昌平区南口中心七间房小学(以下简称:七间房小学)的四年级学生。七间房小学于2012年暑假开始兴建学生教室,直到2012年9月1日学生开始上课时仍未完工,后学校又于2013年1月10日开始装暖气,并在暖气管上刷油漆,学生就在充满油漆味的教室照常上课,有的学生出现了呕吐的现象。2013年1月31日,马淑婷被确诊为再生障碍性贫血(马淑婷曾于2012年8月25日在北京市昌平区南口华军门诊部做过血液检测,检测报告显示当时的血液健康)。现我们认为,七间房小学兴建学校校舍和装修教室的行为是造成马淑婷发病的直接原因,南口小学对七间房小学有监管职责,且二单位在决定兴建校舍和装修教室时有职责给学生提供适合上课的正常的学习环境,但是学生在充满油漆味的教室继续上课,最终导致马淑婷发病。故诉至法院,请求判令:1、南口小学立即支付2013年1月31日起至起诉时的医疗费370000元、交通费10000元、护理费14400元、营养费2300元、住院伙食补助费6000元;2、支付造血干细胞移植费用500000元;3、诉讼费由南口小学承担。
 南口小学在原审法院辩称:第一、马建福、刘珍起诉的案由为环境污染责任纠纷,因此南口小学不是适格的主体。2012年南口小学的建设工程是北京市教委公开招标的,工程发包、工程款结算都是政府行为,施工单位是中标的建筑公司,马建福、刘珍起诉的事实与南口小学没有关系。第二、整个工程的立项、招投标、施工过程中,我们都是按照国家的相关要求和政策执行,对环境进行了检测,也没出现过任何污染行为,即没有损害事实。第三、马建福、刘珍所述的损害事实,与南口小学的建设没有任何因果关系,再生障碍性贫血的发病原因是不确定的。第四、马淑婷患病后,我方进行了及时的救助,呼吁全校师生以及政府部门开展捐助,为马淑婷筹集资金约38万元。综上,我方不同意马建福、刘珍的诉讼请求。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七间房小学系南口小学的下属学校,马淑婷(曾用名:马书婷)原系该校学生。马建福、刘珍系马淑婷的父母。2012年6月30日至2012年8月30日期间,七间房小学的校舍进行了翻扩建工程。2012年9月1日开学后,马淑婷在该校四年级教室内上课。2013年1月31日,马淑婷至北京儿童医院进行急诊治疗,经临床检查诊断为三系低待查,后马淑婷因“发现皮肤瘀点两周”于2013年2月4日在该院第一次入院治疗,该院于2013年2月18日临床诊断为“含血细胞减少待查:再生障碍性贫血?”,后马淑婷于2013年3月5日出院。马淑婷于出院当日至2013年3月14日,再次在北京儿童医院住院治疗,主要诊断为再生障碍性贫血(极重型),其他诊断为真菌感染?、急性支气管炎,出院注意事项:预防感染、监测血象等检查、口服环孢霉素、血液门诊随诊,观配型结果决定下一步治疗方案等。2013年3月28日,北京儿童医院出具《诊断及病程介绍》,载明:“临床诊断急性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该患者在我院诊为急性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准备行……造血干细胞移植术,约需花费叁拾至伍拾万圆费用,特此证明”。后马淑婷再于2013年3月18日至2013年3月19日、2013年3月25日至2013年3月26日、2013年3月26日至2013年4月24日、2013年4月27日至2013年4月28日、2013年5月7日至2013年5月9日因上述疾病在北京儿童医院住院治疗。在上述治疗期间,马淑婷曾在北京中科医学检验所有限公司、北京天使望京妇儿医院有限责任公司、北京德易临床检验所有限公司等机构进行检查化验。根据马建福、刘珍提交的票据复印件,马淑婷共花费住院费377771.72元、门诊检查及药费50372.77元,共计428144.49元(其中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已报销113676.16元)。
 2013年6月,马淑婷诉至法院,诉讼请求同诉称。后马淑婷于2013年8月6日因再生障碍性贫血医治无效死亡,其法定继承人马建福、刘珍申请继续参加诉讼。法院于2014年11月作出(2013)昌民初字第09261号民事判决书,判决驳回马建福、刘珍的诉讼请求。马建福、刘珍不服该判决,向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该院于2015年3月19日作出(2015)一中民终字第00352号民事裁定书,裁定撤销(2013)昌民初字第09261号民事判决,发回北京市昌平区人民法院重审。马建福、刘珍于2015年6月18日将其诉讼请求变更为:1、请求马建福、刘珍赔偿医疗费100万元、护理费26850元、营养费18370元、住院伙食补助费8950元、住宿费2000元、交通费13232元、死亡赔偿金878200元、精神损害赔偿金200万元、丧葬费38778元、亲属办理丧葬事宜的误工费5000元。
 法院审理(2013)昌民初字第09261号民事案件过程中,南口小学认为马淑婷生前居住于其父马建福开设的进行校泵的工作房屋内,该处场所里屋为校泵工作间,外屋为马淑婷的住所,故申请对该处进行室内环境污染物检测(甲醛、苯、TVOC、氡),后经双方协商选定北京市建设工程质量第一检测所有限责任公司进行检测,后该单位于2013年12月6日出具检测报告,认为:参照《室内空气质量标准》(GB/T18883-2002)标准,委托房间所测项目符合标准要求。南口小学认为,进行空气检测时,未将该房间密闭,故对该检测报告不予认可。
 庭审中,马建福、刘珍提交北京市昌平区教育委员会于2013年4月10日出具的《关于“南口中心七间房小学造成学生再生障碍性贫血”信访的回复》。该信访回复中记述:因七间房小学新建校舍室内温度过低,故于2013年1月10日为房屋加装了暖气。2013年1月11日,四年级教室内的连接南北墙暖气的2根共6米长的细管上刷了油漆,为防止油漆味影响学生,学校将学生安排到没有刷油漆的音乐教室上课。2013年1月12日和13日是双休日,四年级教室一直开窗通风。1月14日四年级学生才回教室上课,1月15日和16日学生考试后离校放寒假。在此期间教室始终保持开窗通风。马建福、刘珍认为,信访回复中已确定当时学生所使用的教室属于在建中,《民用建筑工程室内环境污染控制规范》明确指出“采暖地区的农用建筑工程,室内装修不宜在采暖期进行;民用建筑工程及室内装修工程的室内环境验收,应当在工程完工至少7d以后、工程交付使用前进行”,故七间房小学在此存在过错,七间房小学在学生上课期间刷油漆,是排放有毒气体污染教学环境的行为。七间房小学没有提供安全的学习环境,实施了污染环境行为,该行为造成的环境损害事实也已经存在,即导致马淑婷被诊断为再生障碍性贫血并且医治无效而死亡。此案应适用举证责任倒置,马淑婷致病是因为原因不明的额外物质,这就排除了马淑婷自身的原因,而且经过鉴定已经排除了是自己家庭环境导致的。马淑婷曾于2012年8月25日做过一次血液检测,检测报告证实马淑婷当时并没有患病,而在2012年8月31日开学的一个学期内,马淑婷都是在装修环境中学习的,2013年1月10日和11日学校期末考试,2013年1月31日确诊,故排除了家庭环境污染的可能性,就只有学校的环境是受害人致病的原因,所以南口小学应证明自己的排污行为与马淑婷患病之间没有因果关系,否则就推定为有因果关系。此外,南口小学的抗辩没有道理,马建福、刘珍在建委了解到,由于学校的特殊性,学校的校舍在竣工验收合格后应向教育委员会进行竣工验收备案并且将检测报告向学生家长公示,如果家长有疑问可另行检测,《学校卫生工作条例》也规定学校竣工验收应当有卫生行政部门参加。故学校在没有安装窗户、没有装修完毕的情况开学,应承担侵权责任,马建福、刘珍的赔偿请求根据法律规定应该予以支持。南口小学提交国家建筑装修材料质量监督检验中心出具的检验报告,该检验报告显示保得丽B9000亚光超级磁漆属于合格产品,南口小学以此证明其教室内暖气管道粉刷所用的漆属于合格产品,刷漆后教室仅使用了短短几天,且同教室除马淑婷以外的其他学生均无任何不适,因此马淑婷患病与暖气管刷漆无关。马建福和刘珍认为,南口小学没有提供证据证明教室使用的油漆是上述品牌型号,况且即使油漆本身是合格的,也会因施工不当造成污染,刷漆后应当通风6个月。
 马建福、刘珍提交一份2012年8月25日的检验报告,出具单位为北京南口华军门诊部,以此证明马淑婷在事发前验血时并无异常,其白细胞值8.8在正常值范围内,南口小学对此的质证意见为该证据说明马淑婷免疫力比较低。马建福和刘珍提交照片,证明2012年秋季开学时,七间房小学的装修工程仅是主体完工,门窗、操场、室外地面等均未完工。南口小学的质证意见为,七间房小学的室内工程于2012年8月28日全部完工,仅有操场及室外地面尚在收尾,而室外部分土建工程不可能造成教室室内空气污染。
 另查:在施工前,建设单位于2012年6月3日委托北京旭展建筑环境与能源技术有限公司对名称为“2011年昌平区中小学校舍安全工程翻扩建项目(二标段)南口中心七间房小学”进行指定区域土壤氡浓度检验。该公司于2012年6月7日出具检验报告,认为本工程设计中可不采取防氡工程措施。2012年8月31日,七间房小学翻建工程的施工单位委托北京旭展建筑环境与能源技术有限公司对上述工程的室内环境质量(空气中甲醛、氨、苯、TVOC和氡等污染物浓度)进行了检验,该公司于2012年9月6日出具了检验报告(报告编号:xxx),检验结论为:依据北京市地标DBJ01-91-2004《民用建筑工程室内环境污染控制规程》判定2011年昌平区中小学校舍安全工程翻扩建项目(二标段)南口中心七间房小学工程室内环境质量合格。马建福、刘珍认为,南口小学在第一次出示该证据时未提供原件,因此不清楚上述室内环境质量检测的真实性,而且暖气管刷漆后未重新做检测。关于马淑婷生前所在教室内的空气质量是否合格,法院释明马建福、刘珍对该事实负有法定的举证责任,应就此进行相关的空气质量鉴定,但马建福、刘珍认为学校装修和粉刷暖气的行为已对教室空气构成污染,现在已经过去较长时间,无法还原2012年秋冬季节的室内空气状况,因而没有鉴定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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